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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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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致研究院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成為G區一大奇觀。”

“其中二十六名正式研究員,三十四名實習員工,以及數十名保安等工作人員, 共計一百五十八人, 下落不明,尚未發現蹤跡……”

“4月23日,政府在G區13街發現了研究院負責人季珩的屍體。”

……

7月27日

G區出現未知病癥。

患者猝死後覆生,成為沒有思想, 行動遲緩的活死人, 且具有強烈的攻擊性。

7月30日

D區出現兩名患相同病癥的患者。

8月1日

B區出現八名……

8月3日

F區出現六名……

8月4日

G區1街附屬醫院發現患有此病癥的患者皆註射過風致研究院的藥劑。

8月7日

G區6街附屬醫院發現此病癥具有傳染性,且速度極快……

此時, G區6街附屬醫院已淪陷……

8月10日

G區已全部淪陷。

……

G區4街27號倉庫

裏面聚集了九名逃亡的人類,正在倉庫裏躲避外面喪屍的進攻。

徐言坐在角落,舔了舔幹涸破皮的唇瓣。

他已經一天沒有喝水沒有吃食物, 饑腸轆轆但尚且可以忍耐。

大概是在瑟蘭古堡地下室鍛煉出來的忍耐力, 竟然對這裏的環境接觸良好。

他想到瑟蘭古堡不由得苦笑。

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武嶼等研究員們以吸血鬼與玩家們為研究品研究出的特效藥劑,最終導致了世界的淪陷。

淪為比電影中還要恐怖的噩夢地獄。

“我不想吃面包哎。”

少女對著男人抱怨道,那張妖媚容顏上的狐貍眼似是會放電般, 讓人看一眼,便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徐言看向他們。

少女名為花眠,是首富花家的千金,陪在花眠身邊的沈默男人叫譚以爻, 是她的貼身保鏢。

——據說是這種關系。

他們在這裏躲避了三天。

徐言已經聽旁邊那對情侶小聲議論, 其實是所謂的嬌貴千金用身體勾住了老實保鏢,這才讓保鏢這麽死心塌地。

當然後面說的話就難聽的很了。

說, 什麽千金啊,那腰扭的就不像是名媛, 換身衣服都能直接去43街買了。

——43街是有名的合法墮落街,情-色交易都在那裏發生,但更多的是在情-色交易掩蓋下更見不得人的骯臟交易。

徐言覺得他們這個世界早就滿目瘡痍,早該重建了。

旁邊那對情侶,女的叫楚淺,她小聲呸了聲:“狐貍精。”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倉庫還是很清晰。

譚以爻眼神淩厲瞪向那對情侶。

他生的高大,黑色背心工裝外套敞開穿著,仍然能看到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又是雇傭兵出身,在陰暗角落摸爬滾打地廝殺出來,渾身煞氣。

這一眼立馬就讓那女孩噤聲,朝她男朋友身邊躲了躲。

她男朋友也怕,不著痕跡地挪開幾分,免得當了靶子。

花眠見狀,沒骨頭似的倒在譚以爻懷裏笑了聲,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她仰頭與男人對視,狐貍眼一勾,端的是風情萬種。

譚以爻喉結滾動,身體僵硬。

又不敢輕易動彈,只得保持原本的姿勢,渾身硬的像塊石頭。

他見花眠這會兒心情不錯,又說了句:“把面包吃了。”

不像是保鏢對大小姐的恭敬,倒帶著幾分管教。

花眠收了笑,從他懷裏退出來,與男人深沈的眼眸相對,又輕勾了下唇,軟語含著情意:“你吃啊。”

倉庫裏坐著的大媽見他們謙讓來謙讓去,忍不住開口:“小姑娘,能不能……”

4街區住著的居民非富即貴,大媽的穿著也很上檔次,大概是沒開口問人討要過東西,此時有些局促。

“那個面包,能不能分我一點。”

她姿態放得低,說話說的也有技巧,只是要一點,不是要整個。

花眠纖細雪白的手指拿起小面包懨懨地看了眼,沒有詢問譚以爻的意見,直接扔給了那邊的大媽。

大媽正好接到面包,忙道了謝:“謝謝,小姑娘長得又漂亮人又好。”

花眠懶洋洋地應了聲,尾音像是打著轉,撓的人心癢癢。

那對情侶困在這個倉庫,又不敢出去找吃的,已經餓了兩天了,見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男的推了推女的,示意她過去也要點吃的。

楚淺雖然也餓,但她剛罵過人家實在沒臉去討要,可又架不住男朋友在旁邊祈求的眼光與討好的動作。

她硬著頭皮走到花眠面前,“我……”

花眠伸出空空如也的手,對著她揮了揮,遺憾地開口:“沒了哦,你來晚了。”

那大媽聽到這兒,也顧不上貴婦形象,直接吞了下去,不停的拍著胸口,好容易才順了下去。

楚淺本來就不大,十九歲的年紀,沒經歷多少事,家裏從小寵著,自帶一股倔強,被大媽的舉動臊的滿臉通紅,扭頭回了男朋友身旁。

她男朋友非但沒安慰她,還小聲指責:“你怎麽不去問問那個保鏢啊?他肯定有吃的。”

楚淺委屈的眼都紅了,推開她男朋友自顧自生悶氣,等著他向往常一樣來哄她。

但她男朋友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花眠興趣盎然地看了會兒他們小情侶鬧矛盾,打開了電量不多的手機,玩離線小游戲。

全然沒去管旁邊也在生悶氣的譚以爻。

倉庫裏一共九個人。

剩下的那兩個,一個是斯文白領,一個是強壯的健身教練。

那教練叫劉然,當教練之前在地下打拳,體型肌肉比譚以爻還要健碩,小手臂比花眠的小腿都粗,長了個娃娃臉,看起來相當反差。

但脾氣很暴。

他聽到外面沒了動靜,又隔著一丁點的縫隙看到外面是白天,便提議說:“我要去找點吃的,你們誰跟著一起?”

劉然說話也不客氣:“先說好,我找到的東西只會留給自己吃。”

“當然,我們一起,大家人多可以互相照應,能幫的我都會幫。”

譚以爻說:“我去。”

他扭頭看了看正在打游戲,沒有分給他半點眼神的花眠,薄唇緊抿,像是在做什麽自我掙紮,又問:“你想吃什麽?”

花眠頭也沒擡,漫不經心地回:“小蛋糕。”

典型地在刁難人。

末世都持續一個月了,別說蛋糕了,就是做蛋糕的都不知道跑哪裏了。

但譚以爻只是說好。

手機彈出電量百分之五的通知,花眠按下電源鍵,調整了下坐姿,衣衫松松垮垮,能瞧見鎖骨的優美曲線,擡眼見譚以爻盯著她的鎖骨皺眉。

花眠臉色變了變,肉眼可見的陰沈下來。

她又笑著,狐貍眼浸著嫵媚勾人的情意,掰著手指一項一項的數:“我還要幾瓶水,最起碼要有兩包濕巾,哦,還得有個充電寶。”

她苦惱道:“手機要沒電了呢。”

譚以爻眉心似是抽搐了下。

“好。”

把工裝外套脫下,彎腰蓋在花眠身上,尤其是她領口的地方。

花眠順勢摟著他脖子,展露出明媚笑容,眼眸晶亮,輕輕地吻了他臉頰,如風吹過:“你真好呀。我好喜歡你。”

譚以爻沒再回話。

離開時,耳根到脖頸,像火燒雲般,緋紅糜麗。

那邊徐言跟白領男也舉手參加,準備出去找點吃的。

楚淺此時也顧不上跟男朋友賭氣,連忙推了推她男朋友:“你快去啊,不然我們又要餓肚子了。”

男朋友猶豫了會兒:“你忘了,我腳前幾天崴著了,還沒好,出去指不定就回不來了。”

楚淺也想到這件事,而且他腳受傷還是為了救她,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帶著哭腔絕望問:“那我們怎麽辦啊?”

男朋友摟著她安慰道:“別哭別哭,也不是沒辦法啊。”

楚淺眼眶泛紅:“還能有什麽辦法啊?我們會不會餓死?”

男朋友說:“不會的,你可以跟著他們出去找吃的,你看他們幾個人,有那個保鏢跟教練在,一定很安全。”

楚淺震驚:“你說什麽?”

她質問:“你讓我單獨出去找吃的!?”

男朋友松開她,皺了皺眉,聲音顯而易見地冷淡下來:“我讓你找吃的也是為你好,找到吃的你難道不吃嗎?”

“再說了,那保鏢跟教練都在,你跟在他們身後小心點能有什麽事?”

“我真沒想到你這麽自私,我為了你腳都崴了,現在輪到你照顧我一會兒,找點吃的都不行嗎?”

楚淺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又無地自容,真的開始覺得自己太過分,太不體貼男朋友,小聲囁嚅道:“我去找吃的。”

她男朋友跟變臉似的,又摟著她哄了幾句,安撫她,大意無非就是先委屈她這一段時間,等他腳恢覆了就換他去找食物。

花眠心想,小情侶好有活力,說出的話都一套一套的,一點都不坦誠。

她收回視線,又見譚以爻一直盯著她,被抓包後,又迅速挪開視線。

假正經。

花眠慢悠悠地穿好外套,拉好拉鏈,把鎖骨遮住,幾乎抵到纖細的脖頸,卻又平添了幾分韻味。

——讓人想要撕開她衣服的禁欲氣息。

她半倚在墻上,嫵媚的狐貍眼透著幾分慵懶,觀看譚以爻謹慎地貼在墻壁,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身著黑色背心,肌肉噴張,粗獷又充滿野性,像一頭蟄伏的猛獸,隨時能奔赴戰場,與人廝殺。

看起來很有不拘小節的大將之風。

但只有花眠知道。

——他這人,偏執又小心眼,占有欲強,還敏感多疑。

花眠有時候懷疑,她如果再胡鬧,就能上社會新聞。

#忠厚保鏢殘忍○殺花季少女,原因竟是……#

“小姑娘。”

思緒被打斷。

花眠撩起眼皮,狐貍眼水霧朦朧,含著疑惑:“?”

大媽大概是覺得她釋放出了善意,也想來善意地提醒她:“小姑娘啊,你看你男朋友冒著生命危險都去給你找吃的了,你也不要太任性,這樣不討人喜歡,也不要提那些無理的要求嘛,現在這環境,多找點吃的,像壓縮餅幹之類的,對你也好。”

“還有呀,這情侶關系啊,也脆弱的很,指不定他哪天嫌你煩了就又去找一個。”

花眠懶懶地嗯了聲,不甚在意。

大媽又說:“小夥子都要出去了,你快再給他說句話,說祝他平安也行啊。”

像是真情實感地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出謀劃策。

倉庫的卷簾門露出了一條小縫隙,能讓人弓著腰快去鉆過去。

——喪屍們尚且不會彎腰。

徐言跟劉然已經率先鉆了出去。

那邊譚以爻還沒動。

背對著花眠,像是聽到了大媽的話,等著花眠給他一句平安祝福。

外面在刮大風,卷著灰塵混著夏季的熱浪朝倉庫裏鉆,昭示著門外條件的惡劣。

大媽用手推了推了花眠,示意她快點開口。

花眠扯了扯唇角,像是撒嬌:“不要忘了帶數據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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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睡了,明天多寫點,晚安!

感謝喜歡軟妹幣 20瓶灌溉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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